去年四月,剛從東京旅行回來,可是原本期待的日本之旅十分不順暢、不開心。我是個喜歡J-POP而自學日文的人,但後因工作離日文越來越遠,單字、口說愈來愈生疏。
但我秉持著喜歡日本,多年後才又規劃的東京旅,出發前發燒,好不容易退燒,堅持兌現旅行的承諾和朋友一起出發。
在東京與旅日朋友聚餐時,完全不懂日文的同行旅伴對著旅日多年的朋友說:「哇!你的日文好流利,是我這幾天聽過最沒有障礙的日文。」當下,說不難過是騙人的。
回國後,爺爺高齡離世,家裡正忙著處理一些瑣碎的禮俗,我卻在上班途中遭到右轉車撞擊,右鎖骨當場斷裂。家人在爺爺與醫院之間輾轉忙碌,除了乖乖躺在病床上,讓自己盡量不動以外,對於爺爺的事情,我無法幫忙。最後,我拖著骨折的右腳與斷裂的右肩,待在老家,看著家人送爺爺最後一程,我哭了。
當時在家休養了一段時間,打算三角巾一卸下後立馬重新學習日文,準備年底的日文檢定。三個月後,我的右手因復健已經漸漸可以平行舉起。於是,我開始在台中的日文教室,不是因為時間不對或教室休息,一直無法學習日文。
此時,身邊一位摯友突然因車禍離世,接連兩次的車禍打擊下,我開始尋求身心藥物治療創傷後壓力症候群。在生命的來去間,尚無法看清看透,我待在台灣的時間分分秒秒都是一種壓力與惡夢。依賴藥物治療,卻也同時被藥物控制,腦筋無法思考,甚至有失憶的傾向,於是我決心計畫離開台灣。
因緣際會下看到了桃李的介紹,除了地點不是我想要的東京外,其他需求都十分符合我。
「大阪,是個未知的城市,若是要冒險,那就去吧!」心中一直有個強烈的呼喊聲,所以,我來了。
我是腦袋空空、沒有任何期待、沒有旅行規劃的狀態下來到了大阪。連從關西空港到惠美須校都記不得過程的人。跟同學們也是第一次見面,對於較慢熟的我而言,要面對語言障礙、生活適應、身心疼痛等問題。在複雜的情緒下,我獨自一人蜷在宿舍收拾行李,默默流著淚。
這是我第一天的大阪生活。
後來遇到了安永老師,身為一位專業老師,日語專業不說,在私下生活也給予我很多關懷與鼓勵,漸漸地,我可以跟著同學一起旅行,大阪城、美山、嵐山、天橋立,甚至遠衝宮島看大鳥居,這些都是在我預料之外的驚喜。最重要的是同學們理解我的身體狀況無法長時間負荷旅途,總會在身邊問我需不需要幫忙與休息。
生活中,舊疾復發是常見的事,桃李的工作人員就像家人般,只要肩膀一痛,即使手上工作再忙碌都會放下,陪我治療肩傷。
在大阪的生活,我找回了日文的語感,九月去了一趟甲子園看球賽,竟然也跟隔壁日本大哥聊起天,教我唱歌、吹氣球,我們還一起應援阪神虎,在勝利的過程中,我享受了當下的喜悅,也敞開心胸大聲歡呼(雖然我看不懂棒球),瞬間宛如將心內所有糾結都喊了出來。
如同日本茶道宗師—千利休所言:「一期一会。」
生命是一個單向軌道,在茫茫人海中,與誰相知、相會、相惜;與誰擦身、錯過、離別,一輩子都只有一次機會,無法重來,需珍重之。
也許到現在我依然猜不透,去年的一切是否是上天最好的安排。但隨著時間的堆疊,我選擇了接受、挑戰然後在未來的某個時候,我就能體悟何謂「放下」。
I am not just a dreamer but a maker, trying to challenge every single difficult without any word.